刘慈欣欧洲文学之旅纪实:《三体》受国际读者追捧

新浪读书
应欧洲多家出版商的邀请,今年10月中旬,著名科幻作家、全球科幻文学最高奖“雨果奖”得主刘慈欣踏上了英、西、德欧洲三国文学之旅。
在为期八天的旅程中,刘慈欣共出席了包括媒体采访、图书签售及读者见面、伦敦文学节、参访国际书展等形式的数十场活动,刘慈欣及其作品的国际影响力在本次欧洲行中再次得到了证明。以下为刘慈欣欧洲文学之旅记录:
图/文 李赟
第一站 英国
(格拉斯哥--伦敦)
10月13日中午,刘慈欣来到苏格兰第一大城市、格拉斯哥市中心的水石书店,参加在这里举办的签售活动,由于当天是工作日,来到现在的英国读者并不多,倒是有十几位在英留学、工作的中国同胞赶来会见心中的偶像作家。其中,一位已留英工作的女读者激动地说到:“我非常喜欢大刘老师和他的作品,之前在国内就读过《三体》三部曲的中文版,这两年又读了在英伦三岛陆续出版的《三体》三部曲英文版。我向很多英国朋友和公司同事推荐了这套书,现在已经有七位同事读了《三体》三部曲英文版,他们也都成了慈铁和《三体》迷,因为大家都说这套作品好看,现在,公司老板也开始看《三体》(英文版)了!”她的话语中流露出因中国原创文学作品受到英国读者喜爱而引发的骄傲与自豪,流露出一个中国人远居异国而心怀中华文化的主体存在感。

刘慈欣
傍晚,格拉斯哥笼罩在清新而迷蒙的雨雾中,大刘一行风雨无阻地赶到了格拉斯哥大学内的约翰·史密斯书店,读者见面会及《三体》三部曲英文版签售活动在这里拉开帷幕。计划接纳80人的会场,在活动开始前便迎来了120多位读者,活动承办方及时增设了40个座位,活动开始10分钟,仍有20多位读者不得不站立着关注自己的科幻文学偶像。现场的热烈气氛,也让大刘进入了“状态”,面对主持人和读者们的提问,大刘的回答风趣幽默而不失深度思辨,读者们的笑声不时爆发出来,萦绕在书店里,浸润在书海中……之后的签售活动中,现场读者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长队,大刘微笑中的真诚与温暖和现场读者们的秩序与风度悄然互动。一位英国青年不无激动地说,看到《黑暗森林》的最后,他流了泪,是感动的泪水;一位中国留学生则风尘仆仆地从另外一个城市赶来,为了见偶像大刘,也为大刘的作品给他带来的感动。

10月14日,刘慈欣从格拉斯哥前往伦敦,当日下午,在《三体》三部曲英伦版出版商宙斯之首(Head of Zeus)的办公室内,大刘接受了宙斯之首出版社及英国最具影响力的科幻杂志《现时科幻》(SiFi Now Magazine)的采访。采访中,一位英国知名电影制片人专程赶来与大刘见面。采访结束后,他开始用有点蹩脚的中文与大刘谈起《三体》三部曲影视改编权转让及影视化事宜——实际上,他在求请大刘协助他获得与游族影业合作的机会。他希望把《三体》三部曲带到好莱坞,再让好莱坞与中国影视公司一道把《三体》三部曲的影视作品带给全世界。会谈结束后,他把有世界科幻文坛巨匠阿瑟·克拉克亲笔签名的英文原版的克拉克作品赠送给了大刘——克拉克是大刘的第一偶像,收到这样珍贵的礼物,大刘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其间,“刘慈欣欧洲文学之旅”的中国组织方、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有限公司的出口综合部总监李赟还与宙斯之首出版社的有关负责人进行了会谈。据英方介绍,他们出版的《三体问题》和《黑暗森林》在欧洲、大洋洲和亚洲的累计销量已超过十万册,而这部系列作品的超高创作水准及《死神永生》刚刚上市后的强劲市场表现让他相信,英伦版的《三体》三部曲将成为足以载入英国科幻文学史册的科幻系列畅销书。
晚上,英伦版《三体》三部曲的签售活动在位于泰晤士河北岸的禁忌星球书店(Forbidden Planet,全球最为知名的漫画连店之一)举行,原计划一个小时的签售活动实际持续了近100分钟。大刘的签售态度一如既往的认真——把书签好后,双手呈递给读者;对读者的合影要求,大刘也有求必应。
10月15日,在伦敦共有五场采访及公众活动。在南岸中心伦敦文学节上举办的读者见面活动得到了当地读者的积极响应,45英镑一张的入场门票在活动开始两天前就已经销售一空,为此,活动组织方还增设了20个座位。活动开始后,现场220个座位座无虚席,似乎还有十几位读者买了站票(英国人也卖站票?)。同时,我们也发现,与之前的活动不同,出席现场的读者极少有黄皮肤面孔,估计95%以上的读者都是地道的伦敦“本地人”。如大刘所说,科幻文学是最具世界性的文学类型,《三体》三部曲受到国际读者如此追捧,这正是原因之一吧。
活动结束后,刘慈欣还在伦敦南岸中心分别接受了欧洲最大的华人纸媒《欧洲时报》和牛津大学学生创办刊物《问津》(Oxford Scientia)访谈团队的专访,在与牛津大学的中国学子们的对话中,刘慈欣妙语连珠。采访的最后,刘慈欣寄语说:“作为掌握时代走向的科学技术的亲身参与者,应该对未来充满信心。”学子们也表示,大刘对中国科幻和科学从未停歇的深度思考,让他们十足感动,更让他们对未来充满激情和信心。
第二站 西班牙巴塞罗那
10月15日傍晚,刘慈欣一行乘机抵达西班牙首都巴塞罗那,《三体》三部曲西班牙语版的责任编辑玛塔和他的丈夫卡洛斯在机场热情迎接大刘一行。
10月16日清早,应游族影业安排,大刘前往巴塞罗那海滨拍摄外景,出门时还不到七点,四下里仍然漫溢着黑夜的慵懒的袍袖。在当地志愿者的指引下,大刘与笔者步行前往海滩。近四十分钟的步行途中,众多具有鲜明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建筑睡眼惺忪地从身边掠过——我们走得快,而这些建筑也似乎是耐受了世界各地游客的惊奇而火辣的眼神,只顾着以夜纱蒙起高调的外表,趁着临晨酣睡。抵达海滩后,大刘已然汗浸衣背,而摄制组也已架好摄像机静待主角。此时,将天际渐次渲染成果红、暖橘、橙黄和凝乳色的朝阳缓缓地爬出海平面,柔软的晨曦铺洒在一行人的脸庞上、心田里,递进的色彩与温度在人们的灵魂中轻缓地递进。晨旭犹抱琵琶,大刘燃起一只香烟并扬起头深吸了一口,这个瞬间在某个角度上呈现,正是大刘将烟头置于朝阳正中。是暖阳为智者点燃了香烟?还是智者为人类点燃了希望。凭借笔者对大刘的了解,他断然是要反对把自己比喻成智者的;他断然是要反对上面的问题的(以刘慈欣短篇作品《烧火工》为证)。可把智者的概念扩大到全人类的范畴,谁又能说不是呢?
拍摄结束后,大刘匆匆赶回酒店。早饭后,在西班牙出版商的陪同下,刘慈欣接受了巴塞罗那第二大出版传媒集团El Periodico的采访,采访历时一个多小时,采访结束后,大刘一行赶往巴塞罗那圣慈大酒店(Hotel BarceloSants)接受西班牙帕济纳2台(Pagina2,西班牙唯一一家专门制作、播放文学类节目的电视台,据牛津大学的一位西班牙籍教授介绍,该电台在西班牙知识分子、高级白领中的影响力极大)的采访。进入酒店后,一行人惊讶地发现这家酒店是按照经典科幻电影《2001太空漫游》里的场景设计和装修的(这部电影改编自阿瑟·克拉克的同名小说),帕济纳2台的工作人员把采访地点安排在这样的环境里,可谓用心良苦,这也凸显了帕济纳2台对这一采访的重视程度。果然,以热情浪漫著称的西班牙人从布景到试音、试镜都一丝不苟。采访结束时已近正午,大刘一行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活动地点,午餐?推迟……当天下午,刘慈欣一口气出席了五项活动,效率之高,令人惊叹。出版商的统筹能力,也同样令人叹服。

当晚,刘慈欣前往西班牙最大的科幻奇幻书店吉甘什书店(Gigamesh)参加签售活动。一进入书店,展示着《三体》三部曲英文版和《三体》西班牙语版的畅销书宣传书架映入眼帘。通过穿着了《三体》西班牙语版封底封面的检测门,入眼的是墙壁上的书店月度畅销图书排行榜,《三体》西班牙语版赫然名列第二。这时,责任编辑玛塔赶紧上来解释:“这是九月份的销售排行榜,可《三体》是9月27日才上市的。下个月,我们肯定是冠军!”热情的玛塔语调高亢,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当晚的活动原计划时长60分钟,实际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没办法,人太多——现场就来了近百人。大刘一如既往的对读者有求必应,基本上是读者要求签什么就给签什么,对读者的合影请求也一律配合。一位读者在签名时突然掏出了刚刚于10月5日出版的《三体》法语版,这让大刘很是惊喜——这也是他的孩子,在巴黎诞生的孩子!于是捧在手里仔细端详一下,再捧着他向摄影镜头释放一个灿烂的微笑,定格一帧幸福时刻。转眼时针已然指向21点,眼看现场签售行将功成,书店工作人员又推来了两购物车的《三体》西班牙语,购物车里的每一本书都夹着人名条,工作人员说,一批因故不能赶来签售现场的读者把买好的书留在了书店里,并请求书店代为安排作者签名。笔者目测了一下,两个购物车都不大,但也装了大约80多册《三体》。活动结束后,专程赶来的书店老板激动地表示:“一般的作家签售也就来十几或二十几人,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恭喜出版商,恭喜大刘!”他还表示,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很高兴,而且这么多媒体采访报道刘慈欣,他很快能成这儿的网红了。
签售活动结束后,拥有本国最大青年读者群的西班牙潮流文化杂志《游乐场》(PlayGround)派记者赶来书店采访大刘,这是一场计划外的采访,但此时的大刘未表现出倦怠之意,他欣然接受采访。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在笔者辘辘饥肠的抗议中,采访持续了近半小时。
第三站 德国法兰克福
19日上午,应游族影业的建议和安排,刘慈欣参观了德国电影博物馆,对《三体》电影的制片方来说,这样的安排十分扣题。大刘观看博物馆内影音资料的时候,座位恰好与馆中展出的电影《异形》中的外星人模型形成有趣的空间格局,在若明若暗的光影里,科幻作家与电影科幻形象之间是否有心语?
下午,刘慈欣受邀来到德国最大出版企业贝塔斯曼集团在法兰克福书展的展位。该集团的成员企业、德国最具影响力的科幻文学出版商海恩出版社(Heyne)即将出版《三体》三部曲的德文版。展位上还有大刘的图文介绍——德国出版商正在用他们的方式为其作家、作品做市场推广。大刘简短地参观了场馆之后,先后接受了德国出版商代表和明镜在线(Spiegel Online,德国知名互联网报媒,知名畅销书榜单刊载杂志)、法兰克福汇报(Frankfurter AllgemeineZeitung,法兰克福当地一家知名报媒)两家德国媒体的采访。
晚上六点,由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有限公司与《三体》三部曲英国、德国出版商共同举办的交流酒会及“刘慈欣与书迷见面会”活动在法兰克福大学孔子学院正式拉开帷幕。活动场地不足60平米,却容纳了超过200人,可谓人满为患,以至于部分活动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只能站着出席活动。中德双方代表发言后,活动进入高潮环节——由大刘和一位德国学生分别朗读《三体》原文和对应德语译文节选片段。大刘的诵读平缓而柔和,如秋日里透过稀疏的树冠而洒落一地的晨曦;德国学生的朗诵则铿锵有力,笔者虽然不懂德语,但也能听出其中的深沉与刚劲,那是努力抒发情感与表达思索的深沉与刚劲。晚八点四十左右,活动结束。现场观众意犹未尽,有些读者留下来要求签名或者与大刘合影。门外沥沥秋雨寒意浓浓,门内人声鼎沸热情拱棚……

本次欧洲三国行活动行程紧凑、内容丰富。刘慈欣在欧洲各国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超出了主办方的预料,更让欧洲出版商对大刘作品未来的市场表现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