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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敏最新长篇小说《金色河流》研讨会在中国作协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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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上午,“改革开放同代人的时代之书”——鲁敏长篇《金色河流》研讨会在中国作协十楼会议室举行,本次研讨会由中国作协创研部、凤凰出版传媒集团主办,译林出版社协办。中国作协副主席、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李敬泽出席并讲话,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致书面欢迎辞,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研究员李朝全,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副总经理、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编辑徐海致辞。贺绍俊、潘凯雄、梁鸿鹰、张清华、刘琼、张莉、杨庆祥、岳雯、王国平、徐晨亮、丛治辰、傅逸尘、聂梦等专家学者出席活动。会议上半场由译林出版社社长葛庆文主持,下半场由译林出版社总编辑袁楠主持。

《金色河流》是70后代表性作家、鲁迅文学奖得主鲁敏最新长篇小说,2022年4月由译林出版社推出。作品选取改革开放后民企蓬勃发展背景下的第一代小老板为主人公,以穆有衡(有总)最后两年的晚境作为回望与观测点,以近四十万字篇幅,刻画创业者披沙沥金的壮美历程,描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的物质创造史与心灵嬗变史。作为改革开放的同时代人,鲁敏笔势开阔、言之有物地关切到中国经验和中国故事,以作家的自觉置身时代长河,书写此时此在,致敬激流勇进的当代“人世间”。作品出版后,荣获中国好书月度榜单、中国小说学会年度长篇小说榜单等多种荣誉奖项,作品得到《光明日报》、学习强国、《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华读书报》、《文艺报》等数十家主流媒体报道,被中国作协《小说选刊》《长篇小说选刊》等期刊转载,受到文学界和评论界的广泛好评与读者的充分肯定。较短时间内输出塞尔维亚语等版权,向世界展示了当代中国阔步向前的行进征程。

李敬泽在讲话中说,《金色河流》是2022年一部引人注目的长篇新作。中国长篇小说以四十年、七十年、一百年为尺度的很多,但就《金色河流》而言,确实有它独特的意义。中国在过去四十多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高速经济增长,这对每个人的生命和经验都具有巨大的持久影响。这四十年的时间敞开了丰富又极具挑战性的巨大空间,对作家来说既是书写的责任,也存在书写的难度。鲁敏所面对的,是我们很基本、很重要但很难且很少得到充分命名与书写的经验,在社会的巨大发展中构建人的生活意义。《金色河流》体现了鲁敏的志向、耐性与能力。她的志向不仅是写一本好看的小说,更是要在这部小说里记录下一个时代人们的心事与心情。这使《金色河流》成为深入、有力,颇具复杂性的作品。对这样作品的研讨不仅可以让我们更深入去认识和把握一部作品,同时也丰富扩展着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观念和文学经验,在此基础上,更全面、更有力、更有高度地去把握中国这40多年来所经历的巨大变化,认识这种变化向着未来的发展延伸。

毕飞宇认为,《金色河流》是鲁敏是在她的关键时间节点上写出了她到目前为止最好也是最要紧的一部作品。这句话有两个含义,一是对鲁敏而言的时间节点。从1998年算起,鲁敏的写作周期连头带尾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对一个写作者来说,不管从技术还是心理、生理层面,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和铺垫,应当有一个大的爬升或爆发。第二就是具体到《金色河流》这部作品,她写出了他们这一代人,作为“改革开放同时代人”,对时代人物与面孔的塑造,对物质创造与生命价值的重要思考。从题材到主题到人物,她非常勇敢地挑战自我,这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力气,尤其需要很大的积累。鲁敏正是在有了多年积累的前提下,在应该“拼了”应当“爆发”的时间节点上,拿出了这一部她最好的作品。

徐海介绍,近几年来凤凰着力在文学出版开拓新局面方面有一些举措,通过制度、资金、组织、广泛交际,使得更多优秀的作者都加入凤凰出版的行列,《金色河流》是凤凰原创文学这几年大加努力的一个重要收获。

在李朝全看来,《金色河流》写出有总长河式的人生卷轴,这个人生河流应该是金色的,这种金色既是物质的,同时也是精神和心灵的。《金色河流》具有鲜明的思想性和现实指向性,鲁敏对很多根本性的问题进行了哲学层面的思索,包括物质的代际传承,昆曲为代表的文化的命运传承,以及人的自我生产创造,对这些根本性主题的思考体现出一个作家的雄心。这种思考是介于物质和精神的辩证关系层面的一种思考。她通过众多人物的塑造,来书写人的一生应该如何流淌过去,应该如何渡过,这里面包括生与死、快与慢、得与失、罪与罚,还有善与恶等一些根本性的主题。

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指出,中国的改革开放历程有着自己的特点,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与十九世纪欧洲的资本家有着本质的不同。在以往的文学经验里,我们常按照资本主义时代的文学经典思路去认识改革开放时代的民营企业家,容易陷入批判资本、批判物欲、批判欲望、批判私欲的传统怪圈。而鲁敏《金色河流》则以具有时代风格的人物及叙事,试图引导读者重新认识财富创造者真正的精神世界。

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副主任、评论家潘凯雄认为,现在的作家在面对大时代、大主题、重大历史节点时,写作的姿态和心态更为从容自信,这种状态转化到作品上,就更为自如与文学化,《金色河流》便是此中的佼佼者。鲁敏对四十年的理解以及对未来发展的思考表现得很文学化,这种书写越是文学化个性化,它的感染力和审美作用也越好更强烈。

在《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看来,鲁敏的创作很有力道,她对生活的认识异常敏锐,问题理解深刻。《金色河流》涉及国家卫生、教育、商业、工业、人生百态,是一个百科式作品,鲁敏以五百页篇幅呈现出两千页的信息量,继承了巴尔扎克对生活的观察,具有统计学的精确。她回避老套的写法,选择不同的声部与视角,这里面有独白、倾诉、旁观者说等等。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指出:鲁敏的作品既具有现实的浓郁感,又有鲜明的寓言意味。小说的结构是从历史宏阔视点这个意义上的倒叙。开篇展开高度戏剧化,后面则转向散文化的工笔细描,这种设计接续上中国传统小说的美学和文化记忆,乃至文化性格文化基因。鲁敏矫正了长期以来人们对财富概念化的理解,这是对改革开放四十年市场经济发展、对财富巨大动力进行辩证观的理解,为当代作家对历史特别是近几十年的讲述提供新的模型。同时,她在精神深度上也体现了生存和生命本体的诸多问题,有哲学追问、价值之问、人性之问。鲁敏给我们贡献了一部艺术上比较成熟,思想含量上比较丰厚,历史含量上尤其磅礴和驳杂的重要作品。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张莉认为,《金色河流》是一部长河之作,会看到整个四十年来我们的财富从哪里来、怎么来、到哪里去的过程,跌宕起伏,是一部很有气势也豪情万丈的作品。鲁敏对女性角色写得非常有意味。她写出了一种中年感,没有把女性放在男女二元关系中去理解,而是将男人与女人都作为社会关系的总和。她用同时代人的方式讲述当代的故事,作品结尾开阔,有明亮、舒缓的希望所在。

与会专家认为,伟大的时代呼唤相应的写作,作为改革开放同代人的时代之书,《金色河流》具有总体性视野,是对改革开放以来物质生活与时代精神状况重要的文学性评估,主人公穆有衡是四十年来的最典型代表,概括了中国人对财富的理解,“金色河流”是对当下中国最好的文学性命名。这是鲁敏写作里程碑的一部重要作品,是她目前为止深度、宽度、厚度最为深入的作品,它将鲁敏以前的创作全部编织进来,是集大成者也是她的转身之作。鲁敏找到了自己的生命河流,越来越开阔、越来越舒缓、越来越有气象。在世界文学的坐标系中,它接近巴尔扎克和狄更斯一脉,在中国百年文学史上则像茅盾先生的经典作品《子夜》。《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刘琼认为鲁敏作为优秀作家具有自我挑战能力和丰富经验性,她不断展现和转战其他的领域,这部小说是她对直接经验的自我突破。在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杨庆祥看来,《金色河流》表达了中国人独一无二的生命形状。这与小说的结构密切相关,死亡在其中构成了方法论,而谢老师不停进行书写,则成为一个同构行为、再生行为,两者构成双向寓言。中国作协创研部理论处处长、研究员岳雯认为,鲁敏在《金色河流》中的写作转变对这近一代作家来说具有象征性,他们开始认识到对人性的讨论是政治经济框架里面的人性,精神图景一定来自于具体的物质的生活,从而走到更成熟更开阔的境界。这本书不仅仅是对改开进程中典型人群的画像,更是着眼于普通人对生活的理解,作家是借他们在看我们,当我们达到某种丰裕程度以后,当我们进入小康社会之后,怎么理解我们和这个时代的关系。《当代》杂志执行主编徐晨亮提出,《金色河流》充分体现了鲁敏作为一个小说家,找到一种方式去归拢芜杂细节,体现出她处理当代生活经验强大的吞吐能力。她通过主人公在病榻上的回忆与反省,以一个类似滑轮的原理,找到一种书写叱咤风云行动者的方式,解决当下创作普遍性的难题。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丛治辰认为,《金色河流》的出现给我们巨大振奋,作家能够勇敢处理当下现实,并且能够处理得这么好。谢老师也即作家影子的形象,重新彰显了知识分子的尊严,也彰显了小说的尊严。《光明日报》文学评论版主编王国平则特别注意到《金色河流》里像穆沧肖姨等这样的人物,小说里其他人物都是流动性的,但这两个人物是恒温状态。从这种居常守恒的人物塑造,可以看到作者的用心,也可以看出中国人的生命哲学和生存的态度。《解放军报》文艺评论版主编傅逸尘认为,《金色河流》以相对较小的切口和侧面,折射了整个的历史总体性。在中国作协创研部创研处副处长、副研究员聂梦看来,鲁敏在这部作品中充分展现了一位小说家将“行动”变成“诗歌”,同时把“诗歌”变成一种“行动”的志向和能力。生存方向上,作者用平视的视角看待金钱,在巨大时代变革中,对人的基础性关系做出了文学的正面深广的书写,具有相当程度的补阙意义。生活方向上,将所谓“大书”书写的批判性“外视角”转化为发展性 “内视角”,落实到行动与心灵的具体性上,从而达成文学实践与时代背景的分层设色,文学使命与文学审美自足鲜活的融合。

作者鲁敏最后感谢各位专家对她写作的关注与陪伴,也感谢时间给予的馈赠。《金色河流》是她近乎天命之年写就的一部心血之作:“时间对写作者是最好的腌制和浸泡,只有‘老’到这一步才能写这部作品。经过五十年的个体生命体验,尤其是最近三四十年的感知和记忆,这本书是外部世界和时代在我笔下所发生的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