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读书 资讯

美发生着变化:“新女性写作”与我们时代的女性生活

新浪读书

关注

4月10日,“‘新女性写作’与我们时代的女性生活——张莉主编《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新书分享会”在SKP RENDEZ-VOUS 举办。本次活动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精雕细课、SKP RENDEZ-VOUS 、凤凰网读书、当当联合主办。学者、作家、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梁鸿,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莉,《十月》杂志副主编季亚娅,学者、诗人、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庆祥,青年批评家、中国现代文学馆特邀研究员饶翔,青年批评家、北京大学副教授丛治辰,围绕《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一书,分享对“新女性写作”概念的理解和他们理想中的女性写作。分享会由丛治辰主持。

张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著有《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姐妹镜像》《持微火者》《远行人必有故事》等。2019年3月向127位当代中国作家发起“我们时代的性别观调查”,引起广泛社会影响。主编《2019年中国女性文学选》《2019年短篇小说20家》《2019年中国散文20家》。中国作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茅盾文学奖评委。

《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是《十月》杂志联合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批评家张莉女士共同推出的写作专辑,近日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本书收录了翟永明、林白、叶弥、乔叶、金仁顺、孙频、文珍、蔡东、张天翼、淡豹、周瓒、戴潍娜、玉珍等十三位女性作家的小说、诗歌和非虚构新作,也收录了张莉、贺桂梅两位学者对当代“女性写作”的理论与创作梳理。这些女作家涵盖了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等各个代际重要代表性作家和诗人。收录在《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中的作品,以更具想象力与异质性的经验表达,推动当下语境里对“女性写作”的再次定义和重新理解。

什么是“新女性写作”?

“真正的女性写作是丰富的、丰饶的,它有如四通八达的神经,既连接女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也连接人与现实、人与大自然。”张莉说。

梁鸿对于张莉“新女性写作”概念的提出并不吃惊。她认为,女性这个话题最近几年特别火,不管大众层面如何用各种嘈杂的话语进行叙说,都需要专业领域的一些学者,从学理的层面进行思辨,这种思辨特别重要,当我们说女性主义或者女权主义的时候往往容易二元对立,这时候恰恰需要学者,需要研究者,从更高的层面来思辨。它不单单是男女关系、两性关系,实际是我们文明状况的某一种存在,它由来已久,所以,我们看到的女性问题不单单是女性问题。“张莉以一个学者的态度在不懈地努力,她的思辨、她的广阔的容纳,包括她所做的全面且细致的写作问卷调查,对女性意识的调查,其实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观念,不单是两性观念,真的是一种文明观念,在做一种深入的考察,由此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工作,我特别敬佩她这一点。”

《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中收录的作品首发在《十月》杂志上,季亚娅是《十月》杂志的策划和责任编辑。她说,我所理解的张莉老师设想的“新女性写作”,应该是开放的写作、面向未来的写作。“新女性写作”,我们要倡导的这个“新”是什么?是想看到每个人、每个作家在具体的语境,她们具体的感受和不同的角度是什么样的,这其实在这本书里得到很好的呈现。《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里不同作家的作品,带着各自不同的兴趣、各自不同的位置,使这本书呈现更开放、更包容的状态。

丛治辰表示,“我揣测张莉老师提出的“新女性写作”这个概念,大概意思是说,此前的女性写作很长时间以来被我们标签化,而张莉老师提倡的这个“新女性写作”,其实不是只写女性,而是把女性放在一个更宏大的社会结构当中,在一个民族国家、民族历史,在一个阶级的、阶层的等等复杂结构当中,我们看到女性的地位,而不是说女性写作只能封闭到一个小小的空间中,甚至封闭在自己的身体层面,这可能是张莉老师想要去讨论的新女性写作。”

“美”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美发生着变化,像一只蜥蜴

将皮肤翻转,改变了森林;

又像一只螳螂,伏在绿叶上,

长成一片叶子,使叶子更浓密,

证明绿比任何人所知的更深。

“这首诗出自美国诗人理查德·威尔伯的《美发生着变化》,是作家周晓枫推荐给我的。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当晓枫在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念出这首诗时,我一下子便记住了那句‘美发生着变化’,最终也听从她的建议,以此作为‘新女性写作专辑’第一季书名。”《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的序言里有这样一段话。

在分享会的现场,张莉向大家袒露自己的想法,“为什么用这个题目?因为我做晚清以来中国女性写作的发生,看到一百多年女性的美在不断发生变化。经过漫长的解放和革命,女性的整个身体、整个形象,女性的气质在发生变化,这是外在的变化。还有一个变化是女性文学本身的变化,我们对女性文学的美、女性文学的判断和何为好的女性文学的标准也在发生变化。“美发生着变化”包含着我对女性文学、女性力量和女性精神的理解。在我看来,变化一直存在,仍在继续,因此专辑也将会有第二季、第三季……”

梁鸿表示,“美发生着变化”从写作层面最能够反映漫长的七十年的女性观念的变化,以及女性对自我认知的变化。从张洁的《方舟》到林白《一个人的战争》,再到今天的写作,文学的美在慢慢地变化,这种美,如果从文学的审美意义来讲也是一样的,女性写作在这个层面上不断深化关于女性的存在,关于女性意识的存在。“张莉老师做的新女性写作的系列,大家都应该关注一下,它是一个持续性的思想观念的不断思辨、不断发生、不断发现新的存在,甚至是去塑造,去形成新的观念的过程,这对一个时代来说是功莫大焉。”

丛治辰现场朗读了理查德·威尔伯的《美发生着变化》,并表示,这首诗可以帮助他去理解这本书书名的深意,“美发生着变化,我们从这首诗可以看出来,蜥蜴的肤色也好,螳螂的肤色也好,它其实改变的不仅仅是它自己,它改变的是整个森林,而且改变的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个体,甚至不是森林这样庞大的个体,它说的是要分离事物与事物本身,并将一切在片刻间释放。我觉得这个美甚至是一个时代,整个世界。我们今天讨论这本书不是仅在女性的层面上有意义,而是在整个文学的层面上,在整个时代的层面上,有了这些写作,也许会触发很多东西发生变化,这才是张莉老师所希望的。”

这是一个开始,它面向未来

杨庆祥从男性的角度对新女性写作进行了深入地剖析,他坦言这么多年始终坚持站在男性的角度去理解女性,他很难回避自己的性别去讨论一个抽象的女性。三位女性嘉宾提到的很多女性写作者有一个漫长的谱系,实际上她们在不停地重新书写和解读生命的故事,尤其是女性生命的故事,帮助我们理解人,理解男人、理解女人,理解不同的性别。

“男性和女性不是敌对的关系,而是辩证互动的关系。所以我一直强调一个观点,女性解放了男性就解放了自己,男性解放女性也是解放了自己,这是辩证的互动的关系。所以在这样一个写作的谱系里面,那些杰出的男性写作者,那些伟大的男性书写者,同样也发挥着非常重要的、积极的作用。所以无论是男性写作,还是女性写作,都构成了书写女性或者书写人性生命故事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互为辩证的彼此解放着我们自己,也彼此解放着对方,这才是最为理想的状态。当然书里面的作品也都是这种状态,所以我特别向大家推荐这本书。”杨庆祥强调。

饶翔对书名“美发生着变化”特别喜欢,包括“新女性写作”,他说,“我们现在可能不能很清晰说它到底新在哪里,但是我们感知到那个变化,所以我要从这里生发出我的一个想法,关于女性的写作,关于女性的话题,其实永远是一种未来性的,永远是现在进行时,而都不是完成时。刚才说到组稿,张老师做的是一个大的策划,但是每个人呈现的面目非常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可能也表示着美正在发生变化,它是作家们在这个时代,从他们自己的经验出发去做不同的思考、不同的探索、不同的面向。”

对此,张莉解释,今天这本书其实是一个开始,它是开放的,面向未来的,它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点上,真实、真切地反映了当下女性的生存,而且它是复杂的,这种复杂性并不取悦于大众媒体。中国的女性写作有它的问题,但是它也有它的独特性,它能够看到两性关系的复杂性,而之所以发起“新女性写作”,是想在更广义的层面理解女性写作。

“新女性写作其实是一种召唤。我特别期待的一个愿景是,有一天,有一个女孩子读到这里面的一篇文章,她觉得写得太好了,我也要写作,这当然很好。还有一种情况是,她看完这本书说,她们写的都不如我知道的那个故事好,所以我要写作。我特别期待第二种。”(樊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