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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谈写作:书写“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作品才会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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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下午,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作为主讲嘉宾,作家、评论家李敬泽、施战军作为对谈嘉宾,进行了一场题为“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声——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和他的《机村史诗》”的文学对谈,从今年刚刚推出的《机村史诗》(六部曲)谈起,分享他们对于文学创作和全球化时代不同国家乡村的相似遭遇的思考。本场活动由浙江文艺出版社联合北京三联韬奋书店举办。

2018年1月,茅盾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阿来继《尘埃落定》之后又一部长篇巨著《机村史诗》(六部曲),由浙江文艺出版社重磅推出。《机村史诗》(六部曲),依序由《随风飘散》《天火》《达瑟与达戈》《荒芜》《轻雷》《空山》六部相对独立又彼此衔联的小长篇,以及六则关于新事物的故事和六则描写与新社会相适应或不相适应的人物的故事组成,是用花瓣式架构编织的一座藏族村庄的当代编年史。

《尘埃落定》写了20世纪前50年,而《机村史诗》写了后50年,在后50年里情况更加复杂和多变,因此阿来采取六卷本的形式,每一卷有一个中心故事和若干主要人物,构架成这部小说。《尘埃落定》和《机村史诗》,也因此成为前后相衔且风格各异、力图描写20世纪中国百年历史的两部殿堂级作品。阿来作品的特殊性,是他在写作过程中放眼全球——《机村史诗》因此开拓了一个宏大视野,写出了不仅是中国,也包括世界上广大的乡村命运共同体,在遭遇20世纪下半叶城市化和全球化的时代巨潮冲击时的近似遭遇。阿来认为文学的本质是寻找人类的、人性的、命运的共性,所以在特殊性当中要写出普遍性。《机村史诗》除了反映了一段特殊时期中国农村艰难变革的现实以外,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种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遭遇的共同的困境、共同的希望、共同的增长、共同的奋斗,以及共同的心声。

著名文学评论家、作家李敬泽在谈到《机村史诗》时,认为这六部之作放在一起重新定义一个总名《机村史诗》,犹如一个山的整体景象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山叫《机村史诗》。《机村史诗》是一个完整的山,这个山里自成一个巨大的形态,它依然是现代的山,且变成了现代世界的一部分,变成了现代逻辑的一部分,这个巨大的过程正是一个史诗的过程,因此《机村史诗》这本书确实构成史诗,是可以与传奇史诗格萨尔王作比的现代意义上的壮丽史诗。同时这个“山”是“群山”,读者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去,从任何一个山爬上去都是好看的,都是壮观的。

著名文学评论家、《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认为,在诸多描述社会转型的作品中,阿来达到了其它作家所没有的一种高度,这个角度是和自然对话,和人对话,和历史对话,和时代对话,和世界对话……“史诗”的故事结构不是纵向的,而的扇面式铺开的,从中我们也看到历史的踪迹,一个作家对时间和历史思考的踪迹。从《机村史诗》里读到历史演进的故事,读到历史独到的运动,这个运动不仅是社会的运动,事实上是整个世界的运动,这个运动是生命和生灵的运动。他认为阿来的作品不仅有美,还有魅,不仅有苦难的东西,也有诗性的东西,他谈的是非常实在的过去乡村的原型、社会的原型,阿来他的小说的强度,他的原型经过艺术的创作,超出了原型的底线,他从“他的村”变成了机村,这个村是属于整个文学,整个世界的,作为一个文学家,他绝对能够达到大的境界。

讲到《机村史诗》的写作过程,阿来表示,当他刚开始有写作这个题材的念头时就在思考,写“我们村”的作品有很多,但这样的作品过两年就没法看了。要书写好的作品,必须能够超越个体的痛苦,能够把个体的痛苦、苦难与其它民族、其它人的类似经验链接起来,这样能写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作品才能够长久。阿来认为写作使作家得到了在行为模式方面超越的可能性:在写作当中,作家完全可以让自己变得对这个世界充满同情、充满怜惜、充满爱。通过《机村史诗》的写作,他力图修正多年来被过分渲染和误读的对藏族乡村“文化奇观”式的书写,呈现的是被包裹在神秘外衣之下的藏族村落中一个个普通人的故事。在《机村史诗》里,阿来试图编织的是一部20世纪后50年里遭逢历史剧变的藏族村落的编年史,他选择以破碎的“花瓣式”结构对应在城市化进程中不断遭受断裂和重组的乡村,怀着博大的爱意与广泛的同情,着墨描写的是那些未能赶上时代潮流和历史剧变的失败者的个人故事,这是阿来写作《机村史诗》最为核心的要旨之一。

此外,谈及文学里的人与自然,阿来认为外国小说如托尔斯泰等作家的作品,里面万物是有名的,而中国小说里面自然常常处于无名状态,这是因为我们不认识、不关心、不认为自然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自然就成为无名的状态。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人与人的关系的时候,文学就会变得丑陋、恐怖,会宣扬非人道主义的东西。但《机村史诗》里写合作化时代,砍伐森林,开垦荒地,常常写到人与自然的关系。阿来认为文学家更大的作为是唤醒,是描绘出、表达出自然界的宏大和美好。《机村史诗》就是这样,不仅仅在修辞上,也在情感上以及各方面都追求美,从而炼成真正的美文。

在为《机村史诗》最新出版而特别撰写的后记里,阿来写到自己审视过去时终于看清乡村转型发展所经历的那些艰难和痛楚的意义,一幅乡村重构的蓝图隐隐浮现于胸中:“中国乡村在那几十年经历重重困厄而不死,迎来今天的生机,确实也可称为一部伟大的史诗。”融合作者时隔多年后的全新思考,《机村史诗》由此确立,并将每一片“花瓣”单独成书,成为一个彼此独立又有机相连的完整“六部曲”,让这部著作以更加本原、贴切的形态呈现给读者;且在每部小说之后首次收录阿来获颁“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辞,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阿来创作《机村史诗》的意图。

《机村史诗》内容简介

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继《尘埃落定》后又一部长篇巨著,花瓣式立体结构书写藏族山村变迁史

为作者赢得“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的史诗之作

相比于《尘埃落定》,阿来倾注了更多心血、也更喜欢的“机村史诗”(六部曲)

阿来说:“这个族群的人们也是人类大家庭中的一员。他们最最需要的,就是作为人,而不是神的臣仆去生活。”

《机村史诗》是阿来继《尘埃落定》之后花费心血更多、也更喜欢的一部长篇巨著,小说用花瓣式架构编织了一部关于一座藏族村庄的当代编年史,由六部相对独立又彼此衔联的小长篇、六则关于新事物的故事和六则描写与新社会相适应或不相适应的人物的故事组成。恢弘的时代背景,细微的人物与事件,共同构建了一幅立体式的藏族乡村图景。

《机村史诗》第一部《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机村史诗》(六部曲)中的第一部,包括小说《随风飘散》、《事物笔记:马车》和《人物素描:瘸子,或天神的法则》,并收录阿来在荣获“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词,以及阿来为这套长篇小说系列的最新出版专门撰写的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随风飘散》围绕兔子受伤而死前后,私生子格拉的处境、机村人心的变化,表现出淳朴、传统的机村随着旧制度瓦解,很多宝贵的东西如何一步步“随风飘散”。

《机村史诗》第二部《天火》

《天火》是 “机村史诗”(六部曲)的第二部,是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书写藏族山村的长篇小说。在小说《天火》中,一场毁灭一切的森林大火,在机村燃烧了整整一十三天。领头放火烧荒的巫师多吉被抓走,神湖色嫫措消失,传说中守护机村的金野鸭也飞走了。时代的变迁颠覆着机村人关于自然和神灵的信仰,也摧毁了机村世代坚守的传统。

《机村史诗》第三部《达瑟与达戈》

《达瑟与达戈》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机村史诗》(六部曲) 中的第三部,包括小说《达瑟与达戈》

《事物笔记: 水电站》和《人物素描:马车夫》并收录阿来在荣获“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词,以及阿来为这套长篇小说系列的最新出版专门撰写的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

《达瑟与达戈》主要讲了两个年轻人的故事,一个是1967年之后,在城里读书的达瑟用马车载着一车学校图书馆丢弃的书籍回到机村,便在树上的书屋里待着看书;另一个是军人达戈,为了心爱的机村女子色嫫放弃了成为军官的机会,返回机村成为了一个猎人。从这两种不同的性格中映射出复杂丰富的人性特质。

《机村史诗》第四部《荒芜》

《荒芜》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机村史诗》(六部曲)中的第四部,包括小说《荒芜》、《事物笔记:脱粒机》和《人物素描:自愿被拐卖的卓玛》,并收录阿来在荣获“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词,以及阿来为这套长篇小说系列的最新出版专门撰写的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

《机村史诗》第五部《轻雷》

《轻雷》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机村史诗》(六部曲)中的第五部,包括小说《轻雷》《事物笔记:电话》和《人物素描:丹巴喇嘛》,并收录阿来在荣获“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词,以及阿来为这套长篇小说六部曲最新出版而专门撰写的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轻雷》讲述了木材市场放开后,很多人靠倒卖木材而一夜暴富,机村青年拉加泽里放弃学业与爱情,也开始伐木倒卖木材。眼看着要走上致富道路,拉加泽里却因为失手杀人而身陷囹圄,在金钱漩涡里迷失的,并不仅仅是拉加泽里……

《机村史诗》第六部《空山》

《空山》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机村史诗》(六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包括小说《空山》、《事物笔记:喇叭》和《人物素描:番茄江村》,并收录阿来在荣获“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时的受奖词,以及阿来为这套长篇小说系列的最新出版专门撰写的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空山》写的是随着博物馆、酒吧、旅游业等现代事物的渗透,机村面临着传统价值体系崩溃的危险。时代变迁下,有人离开村庄,有人回到故乡,机村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空山”。信念、恩仇、斗争、疑惑,一如斯人远去。苍山已老,人何以堪。